仙人

三月，浮波碧影掠短钿。

终南山脚下的小小村镇又恢复了生机。

外界难得一见的鸟雀在树枝间嬉戏，长长的尾羽灵活却没有被细枝缠绕。

“嗯…明日有雨……”

树下，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孩侧耳，他竟能听懂云桦雀的鸣声？！

“小渺—小渺——”

身后传来呼喊的声音，被唤作小渺的男孩连忙摆摆手，挥走了鸟雀，整整粗布衣裳，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。

“二娘。”

小孩子的声音总是软软糯糯的，特别讨喜，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村落更是如此。

“小渺！”来人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，才放下心来。

“你这孩子，老喜欢往这跑，没看见天都抹黑了？走走走，快回家，不然你阿爹又要唠嗑了。”

年近四十的妇女牵起颜渺的小手，朝小村子走去，嘴里却不住叮咛着，眼看着天擦黑，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，在余辉下倒也不显得萧瑟。

二人慢慢踱着，眼见着村口的那块大青石头了，仔细一看，石头旁边蜷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。

“二娘。”小孩微微扬起头，“您说…这世上有仙人吗？”

妇人正准备开口，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
“仙人？你说仙人！哈哈哈，老头子我就是啊！！”

青石下的破衫老人却兴奋的拍手叫了起来。

见状，妇人立马攥紧了烟渺的小手。

“走快点走快点。”妇人加快了脚步，神色有些不自然，拉着目不转睛的烟渺匆匆离开。

这世上…果真有仙人？

回头，老人又坐回了原处，衣角依旧破烂。

身旁的槐树又掉了叶，一层一层，一年一年。

这偶然飘过的念头却在烟渺心里生了根，抹不去，也忘不了……